“两弹一星”元勋程开甲祖籍绩溪仁里？课题组“不服”：休宁汊口仍然“靠谱”！

黄山日报

7月4日，《新安晚报》刊发见习记者郝嘉奇的文章，称“两弹一星”元勋程开甲徽州寻根有了结果，确定其祖居地是绩溪仁里村洛源堂。报道出来，立即引发热议。（本微信公众号也曾报道：“两弹一星”元勋程开甲：我是徽州人，很想回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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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中说， 一年多来，周国松一直怀揣着程开甲的委托，在安徽省绩溪县走村串户，寻找后者的祖居地。2016年初，程开甲及其女儿程漱玉找到曾在国防科工委服役的马先生，希望他能帮助寻根。马先生认识芜湖茶商、祁门籍芜湖市徽州商会副会长周国松。去年3 月30 日，两人一同赴京拜访程老，签署了委托书。

一年多来，周国松通过多地走访，包括黄山、休宁、绩溪等地，最终在绩溪县仁里村（程氏家族在此聚居）发现了一座倒塌的老屋，并在老屋内找到印有“洛源堂”字样的箩筐。 而洛源堂的存在，对应上程开甲之前一再强调小时候在祖屋给祖宗画像磕头时看到的堂号——洛源堂，周国松还调查了程开甲祖辈的经商轨迹，在仁里村找到了“恒丰”等典当行，它们在南通、苏州、杭州等地设有分号。这也印证了程开甲的祖辈从徽州到江苏经商从事过典当行业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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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随后电话采访了项目第一寻根人芜湖市徽州商会副会长周国松，他告诉记者：“作为程开甲寻根委托人，一年多来，自已顶着各方压力，自费寻根，没有任何经费。经过多方奔波，多方取证，5月13日，终于在绩溪仁里重大发现了“洛源堂”物证，找到的物证在一幢无人居住的老屋，在其拐落处，落满了尘埃的箩筐，发现有写着徽州地区特有的记载方式（正常有点名望的宗族，都会在农具家什记载（写）着农具添置者的身份信息）且得到村中老人的肯定。加上之前的旁证（明清碑刻、宗谱脉络）和后来的土改资料及物证，并从年龄的推算等，对应了程开甲祖辈在南通州（今南通市）、苏州（盛泽）的经商轨迹。

对于无法对应上程开甲的谱证，是在太平军那个年代（1860年间左右），绩溪仁里村当时十室九空，盛泽同样如此。

周国松说，在确认了洛源堂在仁里村之后，他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了在北京程开甲女儿程漱玉，程老和其家人在得知祖籍地找到后非常高兴，程老委托周国松感谢安徽各界的大力帮助，待本月北京之行后，择期在绩溪县召开程开甲新闻（寻根）发布会，并正式宣布寻根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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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国松先生的寻根“结论”见报后，在寻根课题组引起争论。包括程于民、吴琳等人在内均从谱证角度反证一个洛源堂的篾篓不足证明程敬斋就是仁里村人。

寻根课题组成员之一、徽州寻根馆馆长吴琳认为：共和国百岁老将军、两弹一星元勋之一的程开甲老前辈，声明自己是徽州人以及祖父名叫程敬斋等原始无误信息，与商务印书馆出版的徽商史料《庚戌袖珍日记》所记载的“程敬斋，休宁汊口（千年以上的以新安程氏聚族而居、人为凸显而称誉徽州的村落）上村‘崇基堂’，南通州源大典……”等数据，无论是内容还是时间点都具有密切的相关、契合，在没有其他颠覆性的家乘、族谱资料的否定，就认为程老不是休宁汊口人是很令人费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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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根课题组相关负责人之一、程氏文化委员会副秘书长程于民告诉记者：“程开甲的爷爷程敬斋从徽州外出经商，从事过典当行业，且练就一手算盘书字左右开弓的绝活。辛亥革命后，程敬斋在上海遇挫，回盛泽毛家弄经营一家烟纸店。通过查阅大量资料信息，终于发现上海复旦大学博士生导师王振中的文章《清末徽州学生“庚戌袖珍日记”》中有：“程敬斋，休南汊口上村，崇基堂。南通州源大典。”的历史记载。程于民进一步考证了辛亥革命前后，南通源大典与上海源大衣庄，在时间以及业态上的关系，进一步两相比较：盛泽程敬斋与休宁汊口程敬斋之间，具有姓名相同、年代相近、职业相符、以及经商轨迹相吻合等诸多相似的特征。但由于汊口上村程氏宗谱在文革期间被毁，这一认定目前未能获得谱系的确证。不过，程敬斋是徽州人的历史脉络已经基本清晰。”

程于民说：“就周先生目前的结论，个人认为没有说服力。一、我拜读过仁里程氏1938年修谱，其中有“敬”字排行。谱上既没有程敬斋也没有洛源堂。过去人有名，有字，有号。盛泽程敬斋，是否就是“敬”字排行？不好确定。二、蔑篓上同时有叙伦祠、洛源堂、敬慎堂，而且字体不一，应加以考证。三，叙伦祠下可考堂号有：敬爱堂、敬慎堂、思荣堂、思诚堂、忠孝堂、百顺堂、百忍堂、德星堂，目前洛源堂资料无考。四、篾篓主人程敬慎世系在谱中明确可考，为什么程敬斋无考？五、叙伦堂下有金公派、仁公派、伯公派、仲公派、修公派、儒公派、炳公派、焕公派、煊公派。程开甲为哪一支派？本人认为以上疑点未决，作出程开甲祖籍地为仁里的结论，为时尚早。

程于民还说，盛泽程敬斋与休宁汊口程敬斋之间，具有姓名相同、年代相近、职业相符、以及经商轨迹相吻合等诸多相似的特征。由于汊口程氏宗谱未浮出水面，这一认定目前未能获得谱系确证。

程于民还说：“在仁里没有实质性证据链形成之前，课题组应当慎重结论。这既是出于学术态度的严谨，更是出于对“两弹一星”元勋程开甲老人的尊重与负责。在汊口方向，我们还在继续收集和考证。近期已发现，明代《汊口程氏族谱》目前珍藏芜湖；明代汊川地形图珍藏于清华大学。虽然这些发现与本课题没有直接联系，但是，汊口程氏世远族繁，分迁寓外宗亲遍布海内外，哪一天，族谱的出现，是完全有信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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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据周国松介绍，他将于本月7 日赴北京，并递交绩溪县政府给程老及其女儿写的介绍绩溪情况，邀请其回乡的一封信，同时递交完整的寻根报告。

对于目前存在的争议，寻根课题组相关负责人认为，绩溪和休宁，都是古徽州，不管结论如何，大家都在辛勤的工作，重要是帮开国元勋圆一个梦。至于结论的无误，还可以进行科学的论证，做到“诸葛一生惟谨慎，吕端大事不糊涂。”

正如今年2 月12 日，在“程开甲民间寻根课题组”课题组座谈会上，黄山市社科联原主席陈平民所说：“为程老寻根是十分荣幸的，我们要确切无误地找到祖居地，作为学者，采集数据要准确，搜集信息要真实，确保万无一失。”

程开甲寻根徽州之：休宁汊口

程漱玉宗亲：

受程老委托， 周国松先生前来黄山为程老寻根问祖。在与黄山市程氏文化委员会对接后，我接受黄山市程氏文化委员会委派，在会长程景梁先生和家谱委主任程怡铭先生领导下，在程圣等宗亲的关心与支持下，积极开展工作。

一、查阅历史资料

（1） 2015年12月19日，休宁县文学创作培训会上，黄山学院黄立华教授介绍了王振中教授关于徽文化题材的创作成果。在阅读王振中教授文章后，我依稀记得休宁汊口程敬斋这么一个人，因为我家离汊口十余里，所以有印象。这篇文章是《清末徽州学生“庚戌袖珍日记”》。文章中，日记主人的通讯录有记载：“程敬斋，休南汊口上村，崇基堂。南通州源大典。”很明确，1910年之前，汊口程敬斋在南通“源大典”当铺从事典当行业。双方对接的第二天，我就向会长程景梁和家谱委主任程怡铭，提交了这一线索。从而确立了“程开甲寻根徽州”工作进展的第一个方向——休宁汊口。

（2）根据程太和的文章《旧南通的典当业》记述：“至同治十三年（1874），通州当铺40余家，遍及每个集镇，其中城区5家典当，唐闸1家代当，即：三泰（后改称“五福”，地址在新城桥北），源大（十字街南路西），和康（东大街），万隆（河西街），通济（西门外马家府），大和公代当（唐闸北川桥）。”位于南通市中心十字街南路西的“源大典”，名列第二。到民国16年(1927)初，文中所列通州当铺只有18家，已经查不到“源大”商号。很明确，1927年之前，有可能就在辛亥革命之后，南通就没有“源大”典当了。

（3） 李国俊、卢伯炜所作《从“申报”看辛亥革命后苏沪等地典当业的经营》一文中，充分阐述了，由于战乱，特别是“剪辫易服”，对典当业的冲击。文章中写到，上海彩牌楼内“源大”衣庄刊登广告：“所印各当没货雍积，值此金融呆滞，为疏通灵活起见，因于本月十三日起，不顾成本，大大减价……”当铺所受抵押的衣服饰品，在典当时，是有价值的。经过18个月满当，又逢“剪辫易服”，有能力赎当的人，也不会来赎当了。此时，已是垃圾一堆。上海的“源大”衣庄，岂有不亏血本之理。极有可能，上海的“源大”衣庄，就是南通“源大”典的下属单位，或者就是辛亥革命后，南通“源大”典当转型重组后的新业态。

二、求证族谱家乘

休宁汊口程氏，又称云溪程氏。据江西家谱委程春生老师查寻，最后一次修谱，是在乾隆年间。 而程敬斋生活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故只能查寻家乘。经走访，汊口崇基堂，是南宋少师程珌后裔。明清以来，世代徽商，以典当为业。解放后，都是地主成分。文革中，包括家乘在内的大量古籍文书，均被抄毁。唯有2004年程双根编录的《新编汊口程氏近代各支派世谱表》，其实就是一份简单的世系图。也查不到程敬斋的片言只语。

三、搜寻碑石铭刻

受黄山市程氏文化委员会委托，汊口宗亲程志平、程文欣、程响等人，不辞劳苦地走访和搜寻，发现崇基堂61世程余珍，少年外出，终未归家，程德怀墓旁有衣冠冢，推测是程余珍的衣冠冢。于是，提交出程余珍就是汊口程敬斋的调查报告。

针对汊口宗亲程志平等所出的调查报告，我和程怡铭老师又到实地走访寻碑查证。访得情况如下：

（1） 崇基堂62世程守道（81岁）口述，情况如下：

崇基堂59世程承志，生有二子。长子再兴（又名天福），幼子再杰（又名天祥）。

崇基堂60世再兴（天福）生有三子，席珍（永通），儒珍（银庆），华珍（华庆）。三房脉络清晰，世系分明，无人在外地。

崇基堂60世再杰（天祥），大约死于1940年。生有三子，善珍（宝庆），荣珍（荣庆），集珍（寿庆）。

崇基堂61世善珍（宝庆），精神病患者，大约去世于1945年。无子。

崇基堂61世荣珍（荣庆），生一子，名仁贵。20多岁卖壮丁出去，无归。

崇基堂61世集珍（寿庆）30岁左右，全家外出，在上海经营一家纺织厂。从此迁离汊口。

以上情况，与92岁的巧仂口述，以及程刘双根当年编录的《新编汊口程氏近代各支派世谱表》相吻合。但是，从崇基堂59世程承志的墓碑上，查寻到，60世再杰（天祥）还有一个儿子叫余珍。再杰（天祥）坟墓已毁。再杰（天祥）妻子墓碑上却只有善珍，荣珍，集珍，而无余珍。据我研究， 碑上有名，查实无人，有可能是立碑时，孙子辈预先排名，待出生后依次取名。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墓碑排字时，为避凶趋吉而添加。因为余珍排名最末。再说，61世以“珍”字排行，俗名基本 以“庆”字排行，余珍是“敬斎”的可能性不大。

又据62世程守道（81岁）回忆，其父亲儒珍（银庆）属狗，今年应该119岁，也就是说出生于1897年。根据碑文信息，兄弟排行，程余珍最幼。出生于1897年以后的程余珍，与去世于1918年且子孙满堂的盛泽程敬斎，年龄不相符。窃以为，汊口程余珍是否是汊口程敬斎的考证，在此已显得毫无意义。

（2） 崇基堂程成的母亲程秀霞（74岁，耳背，交流不便。）口述，她小时候好像听过程敬斋的名字。程成小时候听外婆说过，他们家祖上有位母亲带着儿子外出无归。家里为她们母子建有衣冠冢。扫墓至今。

（3） 崇基堂程成自述，他们家世系上接61世集珍（寿庆），与62世程守道（81岁）口述相悖。有待进一 步考证。

（4） 总之，程余珍是否又叫程敬斋，已无考证必要。衣冠冢的主人是谁？有待进一步考证。

4、 下面将我所收集的汊口程敬斋的信息，与周国松所提供的盛泽程敬斋的信息，作一个比对。

（1) 盛泽程敬斋与汊口程敬斋姓名相同。

（2）盛泽程敬斋卒于1918年，与汊口程敬斋（日记中记载）生活年代基本相符。

（3） 盛泽程敬斋，算盘书字，左右开弓。在徽商当中，有这样技能的，非账房先生和典当从业人员莫属。据周国松近期信息披露，程开甲曾向女儿回忆起，他爷爷从事过典当行业（笔者祖上也是徽商，也有典当从业人员。曾听说，为了算利息，写当票，一有空，就练算盘书字。 三年都不得回家。）盛泽程敬斋能够娶妻两房，置业两处，账房先生的可能性不大。徽商四大业态： 盐、典、木、茶，典当业利润很高。盛泽程敬斋与汊口程敬斋所从事职业可能相符。

（4） 1911年辛亥革命后， 盛泽程敬斋，领着老婆孩子到上海发展，生意亏损，回到盛泽。假如我的推测，上海的“源大”衣庄和南通“源大”典关系确立，那么，盛泽程敬斋和汊口程敬斋经商轨迹，也有相符之处。

（5） 鉴于实地走访所得的证据不足，有待进一步考证。分析其因：有可能日记中的程敬斋，在60世之前， 就已迁离休宁汊口；古人有名、有字、有号，有可能相关文献记述不相一致；休宁汊口程氏，世远族繁，迁徙无常，有可能相关族谱家乘藏匿于外，未浮世面。

（6） 关于盛泽程敬斋的“洛源堂”，有可能是迁离汊口以后新立的堂名。根据王日根（厦门大学历史研究所）所作《明清徽州商人的家族观念及其超越》一文介绍，徽州会馆与徽州宗族一样，崇祀朱子。 ……更有意思的是，吴江盛泽徽宁会馆，“在殿之东建造行馆，供奉紫阳徽国朱文公。”朱熹是二程理学的集大成者，世称“接伊洛之渊源，开闽海之邹鲁。”徽州是二程的祖籍地，盛泽程敬斋取名“洛源堂”，即彰显了家族的地位，又寄托了对家乡的思念。

以上信息与拙见，仅供北京漱玉宗亲参考。欢迎垂询、指教。

黄山市程氏文化委员会

新安程氏63世休宁大阜程于民 敬上

2016年4月25日

（部分配图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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